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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牽呼倫貝爾
俯仰之間,長風千載。我將雙腳深深踩進這片土地里,一雙手輕撫著那粗獷不羈的性情,進而將整個身體丟在這大地之上,將整顆心埋種在這草原里,于是我感察到了它律動的脈搏,我的心與它的脈搏一起跳動。閉上眼,空氣中浸透著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它掌骨間的紋脈連同那么一種始終不能釋懷的姿態牽出了我的共鳴。
走在這大大的呼倫貝爾草原上,天地無垠,黎明在我的肩頭升起,幾束純粹的陽光打照下來,靜悄悄地,稍稍帶點寒意。回首望去,我的影子在身后高大到無邊無際。
天空里沒有半絲云飄動,深藍深藍的,真是一片倒置的海洋;大草原一碧萬頃,觸目抒懷,柔柔的,軟軟的。“風吹草低見牛羊”這話并非只是傳說,而是真實存在著的美妙勝景。一起一伏之間,散布著的牛羊像是濺起的浪花水沫。
想象中,總覺得草原應該是平平坦坦的,沒有些許的起伏,甚至還曾想用一只望遠鏡就可以遠目到千里之外的另一邊。如今想想,這想法還真是天真。再平整的原野也總是有它的脊梁的,這些凸起的草原上的小丘就是它的脊梁了。站在這脊梁之上極目望去,起起伏伏,深深淺淺,正是如斯才不至于單調。天空里不知飛動的是兩只鷹還是雕,因為飛得太高,只呈現出兩個移動的小黑點,久久盤旋不去。我站在小丘上仰望天穹,站在小丘下面的朋友說我看起來偉岸得像一株會行走的樹,我只是笑。在這龐大到沒有涯際的草原上,哪里還會有什么“偉岸”存在,不過只是些小小的生靈,為了生存,或是為了活著而奔走遷徙。
晚上睡覺的時候,睡不著。我總覺得有什么聲音從這大地深處傳來,很渾厚蒼郁。我們所暫住的房屋主人給我們講了這樣一個故事。相傳在古遼國和金國時代,遼金戰火正旺。有一次,金國的一名副將受命去追擊遼軍。他一直追擊到呼倫貝爾草原,兩軍碰面了。雙方兵力相當。大戰持續了三天三夜,最后金國副將受傷昏倒。當他醒來時,一位遼國的姑娘正在她身邊照顧他。她告訴他,雙方的士兵都已經陣亡,她見他負了傷,就把他救了回來。后來,他們相愛了,誰都沒有回自己的國家,他們就一起生活在了美麗的貝爾湖畔,生兒育女。
千年以來,這一片天地改朝換代。牧草枯榮,傳說和現實融為了一體。我躺倒在這大大的草原上,側耳傾聽著地面,那草原深處,胡人古老的琴音、突厥喜慶的舞曲、鐵木真沖鋒的號角以及那個傳說中的一對情侶的私語錯雜在一起,連同整個大地的鏗鏘吶喊,隨著我的目光越飄越遠……
一直以來,我就有著這樣一種夢想,我夢想長大以后,能夠和我的愛人一起生活在一片蒼茫的大草原上牧羊放牛,逐草遷居,天是藍的,水是藍的,我和妻子在沒膝的草叢中看夕陽撩紅天邊一抹白云,我們的孩子圍在我們的身邊追逐奔跑……
或許這樣的生活只是夢想而已。我在這草原的晚風夕照中,嗅到了一種恬淡之趣,這里是真正安靜的,因為大愛,因為厚重,所以有一種安靜的幸福。
編輯:董雨吉
關鍵詞:草原 呼倫貝爾 魂牽 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