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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義與氣節的化身——田 橫

2021年11月18日 13:58  |  來源:人民政協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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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毅元帥有詩云:

有草名含羞,

人豈能無恥。

魯連不帝秦,

田橫刎頸死。

詩中的田橫(公元前250——前202年),秦末狄城(今山東省高青縣)人。田儋、田榮、田橫兄弟三人,田儋為長,田橫最幼。田榮、田橫為親兄弟,而田儋是他們二人的叔兄,田橫還有一個小弟叫田衍,而田解、田光、田巴、田既、田吸皆是叔兄弟,原齊王田氏的后裔,屬原齊國貴族。雖然隨著秦統一六國,家族開始敗落,但仍然是一方有名的豪強大族,受到原齊國名人賢士的擁戴。

秦末,賦役繁重,苛政如虎,激化了地主階級與農民的矛盾。公元前209年,陳勝、吳廣不滿秦朝統治,在大澤鄉揭竿而起,并建立了新的政權,稱“楚”。之后,包括原六國貴族在內各地豪強紛紛反秦。劉邦起兵于沛(今江蘇沛縣),項羽隨項梁起兵于吳(今江蘇蘇州),田橫隨田儋起兵于狄(今山東高青縣)。陳勝兵力強大之后,即命周市平定魏國,以至進兵狄城。狄縣令急忙調兵守城,抵御楚軍。田儋早就有意反秦,于是借狄城被圍困之機,捆綁一名家奴以請求縣令準許殺死為由,殺死了縣令。隨之把豪吏子弟召集起來說:“各路諸侯都在起兵反秦自立,我們齊國原來是東方一個很強大的國家,被秦國滅亡了,我是齊王田氏的后代,應該立為齊王,和大家一起建立大業”。于是自立為齊王,應者二萬余眾,共同抗擊周市。旋即,揮師東進,很快收復了齊地,定都臨淄(今淄博市臨淄區)。

田儋被秦將章邯殺死之后,田榮擁立其子市為王,自任為相,田橫為將,繼續控制齊地。公元前2 0 6年(漢元年)十二月,項羽打進關中以后,論功行賞,分別封田市為膠東王、田都為齊王、田安為濟北王。田榮因自己未獲王位,怒項羽之不公,以武力奪取三齊之地,自立為王。公元前2 0 5年正月,項羽伐齊,田榮被殺,齊軍遭到很大損失。田橫收集殘卒,反擊楚軍于城陽。后乘楚漢激戰之機,收復三齊之地,立田榮之子田廣為王,田橫自任為相,專斷齊國之政。公元前2 O 4年底,經酈食其勸說,田橫決定歸服劉邦。第二年十月,由于齊軍遭到韓信一軍的突然襲擊,田橫一怒之下,烹殺了酈食其,與楚軍聯合,猛烈反擊韓信軍。田廣被漢軍俘虜后,田橫自立為王,繼續與漢軍對抗。被漢軍擊敗后,他逃至梁地,暫時依附于彭越。楚漢戰爭結束后,劉邦做了皇帝,彭越被封為梁王。

田橫害怕劉邦追究其背漢向楚的罪過,就與其徒屬五百余人輾轉入海,匿居島(即今田橫島)中。劉邦知道田橫兄弟在齊地有著較大的潛在勢力,不收復他們,恐以后作亂。于是派出使者持特赦令召田橫來洛陽。田橫明白自己到洛陽一定會成為劉邦的階下囚。縱使不殺,也要在其監視下過囚徒般的生活。因而借口曾烹殺酈食其、愧與其弟酈商同朝為辭,拒絕應召。同時請求劉邦允許他為庶人,守海島中。劉邦對他這種要求自然是不會同意的,為了使田橫毫無疑慮地來洛陽,劉邦立即對任衛尉的酈商下了一道十分嚴厲的命令: “齊王田橫即至,人馬從者敢動搖者致族夷!”接著,再令使者持節前去海島,一方面向田橫轉述劉邦給酈商詔書的內容,一方面傳述劉邦要他立即赴洛陽的命令:“田橫來,大者王,小者乃侯耳;不來,且舉兵加誅焉。”在使者的催促下,田橫只得攜客二人,乘驛站車馬赴洛陽。行至距洛陽三十里的尸鄉(今河南偃師縣西)驛站時,田橫住下來,對同行的漢朝使者說:“人臣見天子當洗沐。”避開使者以后,田橫謂其客曰:“橫始與漢王俱南面稱孤,今漢王為天子,而橫乃為亡虜而北面事之,其恥固已甚矣。且吾烹人之兄,與其弟并肩而事其主,縱彼威天子之詔,不敢動我,我獨不愧于心乎?且陛下所以欲見我者,不過欲一見吾面貌耳。今陛下在洛陽,今斬吾頭,馳三十里間,形容尚未能敗,猶可觀也。”田橫遂自殺身死。兩客捧其頭,與使者一起急馳洛陽向劉邦復命。劉邦面對田橫那形容未敗的頭顱,一則以喜,一則以嘆。他心中的隱患終于自行消亡了,但田橫剛烈之氣猶令人感佩和震驚。劉邦凝視著田橫凜然不屈的面孔,流著淚說: “嗟呼,有以也夫!起自布衣,兄弟三人更王,豈不賢乎哉?”劉邦下令任命田橫的兩客為都尉,發士卒二千,以王者禮葬田橫。葬禮甫畢,田橫的兩客各在其墳塋旁掘一穴,同時自殺。劉邦知道后,愈加震驚,同時對留在島上的五百人也愈加不放心。于是再派使者前去,命令把他們統統遷到洛陽。島上的五百壯士聽到田橫的死訊之后,悲憤之至,全部自殺,無一生還。后來,這個懸浮在今日即墨以東萬頃海面上的海島就被命名為田橫島。

田橫生長于戰國末期,成熟于秦王朝,活動于秦末漢初的激烈動蕩年代。在秦末漢初風云際會的歷史畫卷中,田橫確實是一個叱咤風云的英雄。田橫及五百義士身上所表現出來的忠、信、義、勇精神,就是我們中華民族兩千年來的精神旗幟。

在田橫的身上我們看到了一種不畏強暴、敢于反抗的斗爭精神。當陳勝吳廣首先舉起義旗,反抗暴秦的時候。田氏三兄弟率先響應,在齊國這塊土地上豎起了反秦的旗幟。當時田氏三兄弟雖然是齊國的舊貴族,但是勢力并不是很強大。可是他們就憑著不畏強暴、敢于反抗的精神,憑借一個縣城的力量,迅速聚集了人馬,占領了臨淄,統一了齊國故地。在秦軍將領章邯挾圍攻魏國的時候,田氏三兄弟率先出兵相救。這一仗,田儋戰死。兄死弟繼,田榮與田橫繼續在東阿與秦軍大戰。在項梁的幫助下,擊退了章邯的進攻。秦王朝被推翻以后,田橫與田榮面對的又是以強大和殘暴著稱的項羽。反抗項羽的結果是,田榮戰死。項羽幾乎踏平了齊國,但是田橫接過田榮的旗幟,繼續與強大的項羽對抗,這是何等的精神和勇氣。即使到了韓信攻占臨淄,田廣被殺的時候,田橫也沒有屈服,而是自立為王,繼續與漢軍對抗,他雖然失敗了,但是雖敗猶榮。

在田橫的身上我們看到了一種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高貴精神。田氏三兄弟三次平定齊國,但是每次都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如果他們順從了這種壓力,他們也許會得到榮華富貴,也許會平平安安度過一生,可是在富貴和氣節之間,他們選擇了后者。項羽三分齊地,把田市封到膠東,在這種情況下,田榮、田橫即使隨田市去膠東,也不失公侯之富貴。但是他們選擇的是反抗,是搭上了性命的反抗,這種反抗已經不是利益的得失,而是一種尊嚴的抗爭。再后來劉邦統一天下以后,對田橫的許諾是:大者王,小者侯。擺在田橫面前的也是富貴和風光,可是田橫選擇了死亡。他不能低下高貴的頭顱,不能屈辱地生活在富貴里,用一句時髦的話來說,就是“不自由,毋寧死”。

在田橫的身上我們看到了一種一諾千金、誠信待人的仁義精神。田氏三兄弟之所以能夠三定齊地,靠的就是能得人。田儋起事,迅速平定齊地,一定是從者如云。公元前205年,項羽橫掃齊國,田榮戰死,田橫振臂一呼,幾天之內,召集數萬人馬,與項羽在城陽相持,使項羽久攻不下,也是民心使然。到了酈食其說項,劉邦背信棄義,導致了齊國的滅亡,也從反面說明了田橫所具有的一諾千金、誠信待人的品質。直到田橫失敗,投奔海島,顛沛流離,前途暗淡,仍然有五百壯士,不棄不離,無怨無悔,直到最后以命相報,真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太史公司馬遷曾感慨說:“田橫之高節,賓客慕義而從橫死,豈非至賢!余因而列焉。不無善畫者,莫能圖,何哉?”兩千年后,太史公的遺愿終于得以實現,中國著名畫家徐悲鴻于1928年至1930年,創作了大型油畫《田橫五百士》,再現了田橫與五百義士的高風亮節。(張啟科)

編輯:王慧文

關鍵詞:田橫 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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