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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代京劇《齊白石》的“七大創新”看舞臺藝術創新發展的生機和活力
堅守京劇藝術本體與時代先鋒性探索的有效結合,是新編現代京劇《齊白石》呼應新時代文藝“守正創新”命題的有益嘗試。全劇緊緊圍繞“七大創新”,實現票房與獎項、市場與社會效應的雙豐收?,從而也體現了新時代舞臺藝術的生機和活力。
建立團隊的創新性組合。組建了行業部門指導和院團為主的創作主體和“三駕馬車”并駕齊驅的主創團隊,由曹禺劇本獎獲得者任永新同志執筆、連續五屆榮獲“文華大獎”的導演傅勇凡執導、被譽為“中國當代京劇作曲第一人”的朱紹玉作曲。這既充分體現了主責單位集體力量推動和主創團隊共同發力的高度統一,又體現了強強聯合、共同打造精品力作組織體系和力量源泉。
精準選題的創新性突破。以齊白石的“衰年變法”的歷史真實展開敘事,通過他“謀食”到“謀道”的人生價值取向的嬗變,來表現人民藝術家的重大蛻變。“衰年變法”前、中、后的人生際遇、心路歷程、精神軌跡,把“衰年變法”與藝術創新發展有機地結合起來,推動戲劇的高潮和升華,形象表現了齊白石藝術精神的人民性。以“別舊我,得新我”的破立精神,堅守中國畫優秀傳統之“正”,同時勇于揚棄了千年國畫的“負擔”,開辟出適應時代的新面貌、新境界。
角色安排的創新性表現。通過設置寶珠、梅蘭芳等真實人物和周龢父、蘇禮齋等具有典型意義的虛構人物,強化戲劇沖突。通過齊白石與梅蘭芳的惺惺相惜,實現京劇與國畫兩大國粹的時代對話,既保留傳統美學內核,又以現代視角重構歷史敘事,建構“傳統為體、創新為用”的舞臺范式;創造性地引入了“塵想”和“神思”兩個存在于齊白石意識中的精靈,以世俗和創新兩種想法互動和交流,象征著齊白石內心的掙扎與蛻變。這種角色設置豐富了舞臺表現,為劇目增添了諸多看點。
音樂唱腔的創新性設計。音樂以“好聽、好看、好玩”為宗旨,融入曲藝、京鼓、花鼓戲、北京民歌等多種元素。創作中,從古老徽調中挖掘腔調,創造性地運用了“花撥子”聲腔,將花撥子與高撥子大膽結合,重煥古老京劇聲腔的藝術魅力。在欣賞京劇藝術的同時,也能感受到創新精神和時代風貌,從而實現了藝術價值和社會價值的雙重提升。比如,開篇的《水牛兒》兒歌直接抒寫齊白石的童心童趣,既豐富了京劇音樂的表現力,又強化了作品的京味特色;再比如,引用充滿童趣的北京民歌《對鮮花》,歌詞中有菱角、鳳仙、山茶、薔薇四種花,與齊白石喜愛以自然界花鳥魚蟲為題材的特點相吻合。
??表演程式的創新性呈現。體現了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在保留京劇流派特色的基礎上,融入現代肢體語言和多媒體技術。例如,以京劇程式表現繪畫動作,將“作畫”轉化為“做戲”,賦予傳統行當新的表現空間?。還通過“戲中戲”的方式,將梅蘭芳創造花衫行當革新京劇和排演《霸王別姬》中虞姬自刎的片段搬上舞臺,產生了強烈的戲劇效果。
?舞美設計的創新性表達。實現了整體性的詩化表達,通過虛實結合的舞臺布景,將齊白石畫作意境轉化為動態視覺語言。如潑墨山水與戲曲身段的呼應,強化了“戲中有畫、畫中有戲”的沉浸式體驗?,也體現了深蘊寫意精神,巧妙展現齊白石筆下的藝術形象,創造出虛實相生的美學境界。序章中,青年齊白石追逐“蜻蜓”而來的場景,就為全劇奠定了源于生活、寫意朦朧、空靈婉約的藝術基調。
演員安排的創新性選拔。選擇奚派傳人張建峰飾演齊白石,以其繼承、發展了“以文人演文人,以真情表真情”的奚派傳統,成功塑造了一個癡迷藝術、以誠待友、不畏權貴的一代人民藝術家齊白石的形象。選擇小生藝術家李宏圖飾演梅蘭芳,以韻味十足的葉派小生唱腔,塑造了一位謙恭有禮、溫文爾雅的青年梅蘭芳。選擇梅派青衣竇曉璇飾演寶珠,以細膩的表演、中正平和的唱腔,展現了寶珠與齊白石溫暖動人的真情。“塵想”以武丑應工,“神思”以花旦應工,展現了彈板、空翻等一系列繁難技巧。“塵想”與“神思”的對打廝殺,將京劇傳統武戲的開打,輔以光影技術,拓展了京劇人物角色的表達手段。
京劇《齊白石》榮獲“五個一工程”獎,是當代舞臺藝術以創新激活傳統、以跨界打破壁壘、以匠心回應需求的生動實踐,為戲曲的創新發展提供了可借鑒的路徑?。也充分表明,一部優秀劇目,在主題選擇上,要體現有揚棄地予以繼承;在實踐路徑上,要做到與當代文化和現代社會相適應;在創作方法上,要發揮集體力量,遵循“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唯有如此,精品力作才有可能層出不窮,舞臺藝術才能煥發出時代風采。(作者馬文系北京市文化和旅游局一級巡視員)
編輯:位林惠